奔者不禁解周礼司徒媒氏之职曰:「仲春之月,令会男女。于是时也,奔者不禁,若无故而不用令,罚之。」说者之意,以为重天时,故权许其奔而不禁也。然礼之为言,所以关束人情,而事为之制,而于男女夫妇之际,尤切切谨严分别,将以驱生民一蹈于法而不陷于乱耳。孔子修春秋,讳国恶,至于「夫人孙于齐」、「会于禚」之类,皆直书以讥之。宋火,伯姬以傅母不至,不行而火死,春秋大之。诗以关雎淑女之德,冠于周南,而洁正之行,美于召南。其于列国刺奔、刺乱、刺淫昏者,凡二百余篇,所以见孔子之用心于是也愈勤矣。岂不谓明人伦、兴教化、治国家天下,斯其大本与?独周官书乃权许之。周官书虽不见正于孔子,然其传以为周公立一王之制,以为后世法,而使治国家天下者,每岁仲春辄纵奔者,以之为治,曾夷狄之不如,何礼法之为哉!余谓仲春之月,令会男女,于是时也,奔者不禁,若无故而不用令者,罚之。若者,连及之词,谓民有奔者,辄不禁止,及无故而不嫁娶者,媒氏皆得罚之也。五经之说,谬妄有之,未有败害礼教如是之甚者,故予为之辞。端明集卷三十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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